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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沒有朋友,沒有戀人,住在哪裡都是一樣。~蓮花。安妮寶貝

在法拉盛中文書店買了幾本書,閰連科的【堅硬如水】、【日光流年】,以及安妮寶貝的【蓮花】和【二三事】。二位都是我非常喜歡的中國作家,也是來到紐約之後,唯二會買的中文作品。原因除了喜愛,再則,書是從中國運來的簡體書,要比來自台灣的繁體書便宜許多。二年下來,這二位作家的作品,幾乎要蒐集齊了。

宥於性格懶散,且喜新厭舊,買下的這幾本書,僅僅翻閱過幾回,一直遭擱置。趁新年來臨,打算正經的看書,別再虛晃度日。於是挑了安妮寶貝的【蓮花】。

【蓮花】,是安妮寶貝在徒步前往雅魯藏布江峽谷裡的高原小鎮「墨脫」後,於2008年出版的長篇小說。小說以真實地點為背景,那些所描述的地點,比如拉薩、多雄拉、背崩,乃至於墨脫、波密等等,均可在地圖上找著,然而小說是虛構的,作者這麼說。

故事以拉薩為背景揭開序幕,謎樣的男子與謎樣的女人,在拉薩的日瑪旅館相遇,不久後偕伴前往「墨脫」。那是一個在藏語中被喻為「蓮花隱藏的地方」。男子前往「墨脫」是為了找尋分別多年的好友,那個從少年時期一直在他生命中佔有重要地位的女孩,他們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朋友,相互映照至靈魂的熟識。至於女子,原在北京生活,因為一場大病術後,毅然來到拉薩,不為重新生活,更像靜待生命如水般流逝。她為什麼決定和謎樣男子一同前往「墨脫」,是為了男子所形容的友人而吸引,還是?我竟忽略了。

前往「墨脫」的道路沒有一般文明世界的交通工具,一切只能徒步。而且,他們要出發的時間在九月,「九月墨脫的雨季並不一定完全結束。有時會延長。每年能進入的旅行者據說只有一百人。這是一條限制級的路線,沿途有塌方,泥石流,山體崩落。」終是出發了。他們沿路經過峻嶺峽谷,曲折小道,進入原始雨林,進入螞蟥肆虐區,隨時都被這幼小的生物啃噬的血流滿身。而雨季並未停歇,山崩隨時可能發生,每夜行程終了都要暗自疑問,我還能活過另一個黑夜嗎?住宿的地方也十分簡陋,多半是野地搭建的木棚,沒有乾淨的床被,頂多只容暫時棲身。

這樣的旅途艱辛困苦,不是在文明世界常久生活的人可能體會。

然而為什麼有許多旅行者,選擇走最艱辛危險的路程,前往一個未知的境地?想要獲得什麼?又想丟棄什麼?

對男子來說,這一路像在整理他過去的人生,他與好友的一切一切。旅途不僅是空乏肉身,更是精神的另一種馳放。

男子一路回憶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。他們的相識相知,從最純真的少年少女時期萌芽,一直到幾十年後。他們談天說地,相伴而眠,攜手探險,他們聊書聊詩歌聊生命的虛無,他親自參與了她生命中好幾段事件。他陪伴她,卻也丟開她,她來來去去,在世界各地流浪,他學業優異,一如世俗眼光所期待,成為精英。而她依舊是瘋瘋巔巔,在許多種職業工作中轉嬗。她愈來愈像盛放燦爛且強韌的花朵,他卻在人海中以為博鬥過,卻只是晃然一夢。他們是如此重要的存在於彼此生命,無關乎愛情,甚至超越了它。註定無法平淡相伴走到未來。

謎樣的女子,一路聽聞男子的回憶。愈是對那女孩好奇。快點抵逹墨脫吧!就算腳上有傷,腫脹流濃了,還是要前進。快,她想見那個女孩。而我也期待著。

那個一直跌跌蕩蕩的女孩,究竟是真實存在,或者只是男子的幻覺?或者人生絕大部份是幻覺?

男子在由波密返回拉薩的夜車中靜靜流淚。我也跟著哭了。

我還是在塵世間跌蕩的人,即便書中述說了諸多對人世虛無的看法,指出這世界不過如夢幻泡影,如露亦如電,我們所經歷的也不過是表象的演變幻化,但我還是會為了男子與至交好友的情感,觸動心弦,不可遏抑的流淚。

我們都還需要很多的學習,才能如那謎樣的女子,以母愛般至高寬廣的包容與恬淡,不涉入不急於提供解決藥方,當個耐心的旁聞者,陪伴者,去見證這段珍貴的回憶旅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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